2023-06-24 15:46:34 來源 : 青瞳視角
【資料圖】
回到哈佛園,仿佛歸家,讓人雀躍。可我心中確有忐忑,畢竟這詩學講壇的教席如此高貴、莊嚴——多年以來,一大批杰出人物已將它鑄成寶座,叫我敬畏。然而,再次回到這里于我總有欣喜,也足以告慰那些不安。我很高興能實現學生時代的幻想。當年我曾想象“坐在桌子的另外一邊”會是什么樣子。如今,自己就站在桌前,腦子里卻只有當初在桌子那一邊時的感受。老實說,三十多年前的感覺好極了。大抵而言,我把它歸之為幸運,能在求學的道路上與眾多大師相遇:音樂領域的皮斯頓(Piston)與梅里特(Merritt),文學領域的基特里奇(Kittredge)與斯賓塞(Spencer),哲學領域的德莫斯(Demos)與霍金(Hocking)。然而有一位大師將這一切領域連結起來,為我搭建了橋梁,經由他,美的感知、分析方法、歷史視角下的觀點都匯聚成一個光明的啟示。我想把這六堂講座獻予他以示紀念。他就是哲學系的大衛·普勞爾教授(Pro. David Prall),一位才華橫溢的學者,也是一位高度敏銳的美學家。正是在這個如令遭人鄙棄,不再時興的美學領域,他不僅向我揭示了許多關乎美的哲學的精彩見地,還令我清楚地意識到一個事實——大衛·普勞爾本人正代表了他所深愛的“美的范式”,無論在心智或精神層面皆然。在人們執著于行為主義方法論的今天,所謂“心智”和“精神”都已是老套的字眼,希望你們不要介意這樣古老的詞匯,因為我至令仍對它們深信不疑,如同當初。
或許可以這么說,我從普勞爾教授那里,乃至從整個哈佛生涯所習得的重要觀點,就是一種跨學科的價值意識——欲“認知”(know)一樣事物的最佳辦法就是結合其他學科,將其置于其他學科的背景中審視。這個系列講座正是基于此跨學科精神,因此,我在談論音樂時也會有一些異想天開的探索,比如飛跨到詩學、語言學、美學等其他領域,甚至,我的老天,跑出一些基礎物理學。
講座的標題借自查爾斯·艾夫斯(Charles Ives);他在1908年寫下那篇簡短而精彩的作品——-《未被回答的問題》(The Unanswered Question)。艾夫斯心中所思慮的是高度形而上的問題;但我始終認為他同時也在問另一個問題,一個純粹音樂上的問題——“音樂將往何處去?”——任何邁入二十世紀的音樂人必曾叩問的問題。如今,這個世紀已走過65年,我們依然在追問,只是此時的問題已與當年的不盡相同。
因此,這六講的目的與其說是要回答這個問題,不如說是要理解它,重新定義它。即便是要揣度“音樂將往何處去”的答案,我們首先必須要問的是:“音樂從何處來?”“什么樣的音樂?”以及“誰的音樂?”。如果說我們在六講結束時能回答這個終極問題,那簡直是狂人妄語;但有理由相信,經過這些思考,我們將更有能力作出一些有理有據的推測。
編輯/韓世容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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